七塊板  整理  林文彬

  

聽說是那況忠來查訪, 驚動了無錫縣的父母官。 縣太爺名叫過於直,
『那位說了,怎麼叫這名兒啊?
 對了,因為他過於的固執,
 他辦事太主觀了。』
這個人,生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相,
死板板的臘黃臉上,從來沒笑顏。
十五貫,就是他三言兩語定的案,
想不到況忠,把那舊案翻。
「況忠呀,況忠!
 你真是無事生非,沽名釣譽,
不擇手段!
 你是青天,
我過於直,也不是什麼昏天哪!啊?
 怎奈他在督堂面前討了令箭,
 他要查現場,
  唉!我只好逢場作戲的去轉轉。」
過於直心中不悅正叨唸,
忽聽得,衙役稟報到轎前。
「啟稟太爺,來到尤胡魯肉店。」
「呃──!這麼會兒就到了?」
「啊,過大人!」
「哈,況大人!」
「請問貴縣,可曾親自到此查看?」
「欸—─!上堂一問就結案,
 何必自己找麻煩。」
「噢──!上堂一問就結案,
 難道這人命的官司,
就如此這麼簡單?」
「哈!況大人,
這,您比我清楚的多吧!
 這奸情的糾葛有何難啊?
 請問,您可曾見過蘇戌娟?」
「見過。」
「相貌如何?」
「生的是豔如桃李。」
「啊,著呀!
 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,
 容顏長的如此的俊俏,
 那有不被男人勾引的道理呀?」
「噢──!
長的俊俏,就必定被男人勾引麼?」
「對嘍!蘇戌娟,熊有蘭,
 年貌相當,成對成雙,
 黑夜之間,一路同行,
 不是通奸,
呃──!他也是通奸。」
「噢──!
男女二人同行,必定是通奸?」
「對嘍!此乃人之常情,
 你想呀,他們兩人,
一個乾柴,一個烈火,
 這兩樣東西碰在一起,
這…這還用我說嗎?啊 !?
 呃──,再請問,
熊有蘭身帶多少錢?」
「十五貫。」
「那尤胡魯被殺,丟失是多少錢呢?」
「也是十五貫。」
「誒──!這就越發的明白了,
 蘇戌娟,為什麼不與別人同路而行,
 偏偏是他熊有蘭?
 而尤胡魯被殺,丟失十五貫,
 熊有蘭卻身帶銅錢,
  不多不少也是十五貫,
 這前後連在一起,
 豈不就是,通奸、謀財、害命嗎?」
「啊──?」
「啊──!」
「啊──?」
「啊──!」
「哈哈哈哈──!」
「喝喝喝喝──!」
「貴縣這番宏論,
真可謂高明的很吶!」
「哪裡,哪裡,一點小經驗,
  嘿嘿!小經驗!」
「如此,貴縣,請──!
 來人,扯去封條!」
「扯封囉─—!」
見地保打開了門兩扇,
有一股血腥的氣味直往那鼻孔鑽。
過於直只顧得上下撣塵土,
況太守,閃開二目看周全。
他轉動門軸和門板,
並沒有發現撬過的痕跡在那門上邊。
往那右手看,橫著一張切肉案,
肉案後窗戶上的木板關的嚴。
「啊,過大人,
請問被害人死在何處?」
「嗯…這個…我還不太清楚,
 地方!被害人死在何處?」
「啟稟大人,
尤胡魯被殺就在這個肉案前。」
況太守留心地上看,
發現了一枚銅錢,就在地上邊。
「啊,過大人,你看這是何物?」
「嗯──,一文銅錢,
  這,這有什麼稀罕?」
「啟稟大人,小人在尤胡魯床後,
 又發現散落的銅錢,半貫之多。」
「嗯─?啊─,過大人,
適才聽貴縣言講,尤胡魯被殺,
丟失十五貫,一文不少,
 請問這半貫銅錢,是從何而來呢?」
「呃──!他這個…這個…這,
 噢…哦,想起來了,
 聽說尤胡魯好酒貪杯,
 想必是他,喝醉了酒,失落了半貫,
 他糊里糊塗的,噯,忘記了。」
「哼!眾街鄰!」
「有──!」
「尤胡魯平日裡,家境如何?」
「回大人,他家從無隔夜糧,
  更無剩餘的錢。」
況太守聽罷把頭點,
過於直氣的一個勁兒的把扇子搧。
這時候走過來一個公差:
「大人,您看,這是何物?」
「哦─!」
見一個木盒,一寸長來半寸寬。
打開了木盒仔細看,
有一副賭錢的骰子沈甸甸。
「嗯─,這是灌鉛的!
 灌鉛的骰子,尋常之輩不會有,
 只能是賭徒,把它帶身邊。」
「眾街鄰,
尤胡魯平日裡可曾喜愛賭博?」
「回大人,他只會飲酒,從來不耍錢。」
「那他的朋友,是否有賭徒常會面?」
「他的朋友都是酒鬼,
跟賭博沒有緣。」
「那街坊四鄰,是否有人擅耍錢?」
「嗯,嗯──,有一個!」
「什麼人?」
「他叫婁阿鼠!」
「噢—─!婁阿鼠!
 此人現在何處?」
「嗯─!這幾天,
又不知上哪兒去耍錢去了?」
「好!王都頭,
 發現婁阿鼠下落,速來回報。」
「是!」
「眾衙役」
「有──!」
「備轎回衙!」
「是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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